【德哈】冷静与热情之间 - 05

本章很酸很小言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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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早上潘西在办公室看到德拉科时很是吃了一惊。

她围着德拉科转了两圈,面露怀疑。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还以为昨晚春宵一度的是你不是我。”

德拉科神采奕奕地对着药剂柜的玻璃门理了理头发:“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潘西,至少对我没有。”

潘西来来回回上下打量他:“你真的得手了?怎么做到的?救世主在床上什么样?”

“唔,好问题,”德拉科放下手,认真想了想,“我将在可以预见到的不久的将来回答这个问题。”

潘西长长地嘁了一声,十分鄙夷:“还不是没得手,那是什么让你美得像只掉进糖罐的老鼠,我猜你们昨晚一起吃晚餐了?鉴于你们没人回部里。”

“别用得手这么失礼的词,”德拉科拖长腔调,“我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用意念摸了摸小手?”

德拉科不和她一般见识,清清嗓子,郑重宣布:“他和韦斯莱分手了。”

潘西愣住:“为你?你昨晚干了什么?你哭鼻子了吗?你——噢!你偷拿柜子里的迷情剂了吗?”

德拉科看起来大大地被冒犯了;“你同时质疑了我的职业操守和人格魅力,帕金森,如果我不是一位仁慈的老板,你将在圣诞前夕被扫地出门。”顿了顿,他不情愿地补充道:“不是为我,他们早就分手了,他的巨人朋友说漏嘴,波特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潘西在努力消化这个八卦。

“不过,”德拉科心思活络了,“谁知道呢?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是为我……”

“得了吧,如果是为你为什么根本没让你知道?”

德拉科无言以对,只好气鼓鼓的。

“要说波特还真够低调,”潘西思考着说,“不过我从来不觉得波特有多喜欢她,要我说波特看她的眼神和看格兰杰没什么区别,呃,不是说格兰杰也会成为他女朋友的意思。”

“他敢!”德拉科更气了,“波特这个浪荡的小混蛋!”

他咬牙切齿完了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问潘西:“那,他看我的眼神呢,你注意过吗?”

潘西一脸戏谑:“我说不好,他现在根本不看你,当然,有时候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德拉科皱眉。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蹲到墙角去扯花瓣,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这样?”

她敏捷地躲开了德拉科的踩脚攻击。

“他终归会喜欢我的。”德拉科昂起头说。

潘西抱着双手,难得认真地说道:“至少他喜欢过你。”

德拉科微微僵硬了一下。

“那可不好说,潘西。”他的声音低下去。

潘西挑眉:“拜托,德拉科,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救世主喜欢你,连大礼堂的石柱子都知道。”

“是吗?然后他就和韦斯莱恋爱了,连魔法部的石柱子都知道。”

潘西蹙眉说道:“那是因为——”

“行了,”德拉科挥手打断她,“我很早就表示过不谈论这个话题。现在,潘西,让你自己有点用,说说接下来应该怎样配合我的行动?”

“首先和你分手。”她揶揄道。

“思路正确,”德拉科赞赏地点头,“没错,我已经想好了,我很有策略,步步为营。我将扮演与女朋友日渐不和的英俊男士,需要救世主的关怀、开导和慰藉,我敢打赌他非常容易进入这种角色。”

“接盘的角色?”

“没错。”

“你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小bitch,德拉科。”

“过奖。”他得意地欠身。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德拉科偏头看看潘西:“春宵一度?”

潘西得意地笑了:“别太羡慕我。”

“啧……不会真是波特的傲罗同事吧?你得保证在我成功之前不能穿帮!”

“噢放心吧你,”潘西表情十分嫌弃,“我的小伙子嘴都严实着呢。”



哈利感到苦不堪言。

当然,痛苦根源在于德拉科,除了他还能是什么呢。

本来上回在霍格沃茨他觉得自己把什么都想清楚了,十分超脱,无欲无求,当场就要立地成圣。他回家就翻着日历把接下来还要上魔药课的日子都圈出来,只要他在接下来几次见面中都保持友好和谨慎,度过这一个月,他就可以退回到安全距离,也就是说见不到德拉科的距离。

他已经了解到这个事实了:只要见到德拉科,就是危险的。

未曾想事情根本不按照他的剧本来,德拉科第二天就来找他吃午餐,在他从来没见到德拉科出现过的魔法部员工餐厅,一脸郁郁寡欢,把三明治里的菜叶子都捻出来丢给他。

哈利满头问号。

德拉科说我不大好。

哈利说看出来了,工作不顺?

德拉科郁郁寡欢地摇头。

哈利又说你爸妈来逼你回家继承祖产了?

德拉科愁云惨淡地摇头。

那这是……

哈利想了又想,竭力选择客观的语气,颤颤巍巍地问:“和潘西吵架了?”

德拉科眼睛一亮。

他精湛地把握着一种怏怏不乐又优雅矜持、为情所困又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答哈利:“我想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

又补充道:“很大的问题。”

哈利小心地措辞:“你想谈谈这个吗,我可以出出主意?”

于是那顿午饭吃了两个小时。

当晚哈利回家之后就把画了圈的日历本拍在自己头上,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宇宙好像在和他开玩笑。

谁也不会明白他要多努力才能在德拉科闷声抱怨自己和潘西处得不好,他们或许要分手了,他感到很难过需要安慰时保持清醒,不去推波助澜劝他们赶紧分手,而是尽职尽责地给他出主意,甚至主动提出去找一本赫敏提到过的恋爱心理学小册子,也许能从中找到维护他和潘西关系的好办法。

虽然他感觉自己说了这些之后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德拉科看起来好像更不开心了,但他真的已经做到极限了。哈利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擅长劝解的人,更不爱管别人的闲事,要不是这人是德拉科……

可他更不想管德拉科这种闲事,这对他来说是种折磨。

他无端想起来那时候分院帽说斯莱特林可以助你走向辉煌,辉煌不辉煌不知道,但做个斯莱特林说不定现在就不会这么挣扎了,什么狗屁道德,他拯救了巫师界,他就算想登基为王广纳后宫也该满足他,何况区区一个德拉科。

但他又想说一个德拉科胜过三千后宫。

没救了。他自言自语。

我没救了。



哈利和德拉科吃了一个星期的午餐,上了两节潘西“有事不在”的魔药补习。

德拉科一脸忧郁地说潘西也许不想和他呆在一个空间,这给德拉科的工作也带来了不便,然后拼命暗示哈利可以多来看看他,帮帮忙。

他这头说完,哈利那头又开始天人交战。

他越来越习惯和德拉科单独相处了,他几乎要以为回到了战后一年他们最好的那段时间,如果不再次体会到这感觉有多好他都快要忘记他有多喜欢和德拉科呆在一起了。

但是……

哈利一咬牙又忍回去,说也许你应该多给潘西一点空间,你们又要一起工作又是情侣,从早到晚都面对面可能不是很好,适当拉开距离更有利于保持长久关系?

德拉科简直快气死了。

保持?

长久关系?

波特简直就是故意来气他的,这根本不按他的剧本来。在他的《马尔福与波特:可歌可泣的爱情秘史》剧本中,应该是他说潘西和我不好,我们快分手了,波特说那就分手吧,你值得更好的,然后他借坡下驴顺势就分再把锅一甩哈利·波特是你劝我分手的现在你要负起责任,你说我值得更好的那我看你就很不错……屏幕上打出巨大的happy ending马尔福和波特牵手谢幕。

应该是这样才对!

而不是现在这样,波特一脸比他还情真意切的忧心忡忡,张嘴就是狗屁不通的情感秘方,拿棒子打都逼不出他一句分手吧德拉科你值得更好的。

难道我不值得更好的吗?!

德拉科气得坩埚底都快捣穿了。

他把气咽回去,算了,跟波特这种人就是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上次他坚持了十个月还失败,这次……

他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波特现在这样把他当朋友倒也算是有所进步了,虽然他讨厌朋友这个说法,但是享受一下和波特的午餐时光和波特听话地时不时来地下一层看看他帮帮小忙还是挺不错的。

又到一个周五时,哈利早上出门之前心里算了算,魔药补习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这个认识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该轻松还是该失落。

这周五倒是没有魔药补习,他原本一整天都要出外勤,但是今天结束得很早,搭档的同事乐得轻松准备直接回家过周末了,哈利本来也打算回家,走到幻影移形点又改变主意。

他想着昨天德拉科让他有空去地下一层拿这个月分给傲罗办公室的复方汤剂,当然,这事一点都不急,下周一去拿和今天去拿没有任何区别。但是……

哈利咬着嘴唇在心里斗争了一会。

只剩下一周了,也许见一面少一面。

他幻影移形回魔法部。



哈利扑了个空。

他乘电梯到地下一层,临到出电梯之前还对着金属挡板理了理头发,结果走到门口就听见德拉科安的那个惊吓过韦斯莱先生的魔法门铃叮叮当当地响起:马尔福先生外出,有事请留言。

哈利这才想起来今天德拉科有个研讨会,他大概不会回部里了。

不过现在潘西也不在办公室……他带潘西一起去了吗?

研讨会有必要带助手吗?哈利这么想着,有些闷闷地又转身离开,慢慢回到电梯间。

既然回来部里了,干脆回一趟办公室,搞定今天的任务报告。

哈利叹了口气,他现在除了埋头工作还能怎样呢。

然而事情永远不会像他计划的那样发展。他万万没想到他在德拉科的办公室扑了个空,却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听到了潘西的声音。

声音不算大,他手都搁在门把手上了才听到一声动静,像是笑声,吓了他一跳,条件反射缩回手左右看看,傲罗办公室这一层人总是不多,大多数人都在外面奔波。

四下无人,哈利皱起眉,有些不确定地将耳朵附上门板。

他倒抽一口冷气。

就他听到的笑声和零星词句还有模糊语气词而言,这绝对的,毋庸置疑的,是一段热辣的调情。

潘西的声音他不会听错,她调情的对象声音也不会被听错,这很显然不是潘西的男朋友,那个为她的疏远而屡次寻求哈利帮助的德拉科,这显然是与哈利共用一个办公室还与他大肆讨论过德拉科的同事安德森。

梅林啊,哈利·波特的人生从来不缺乏戏剧性。

下一秒他就砰地一声撞开办公室门板,里面正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猛地回头看过来,就看见魔法部的金字招牌救世主气得微微颤抖,眼神像要将他们双双扭送威森加摩问斩。

潘西脑中刷出两个血红大字——

捉。奸。

安德森显然没搞清楚他的同事如此惊怒交加的原因,他一手还搂着潘西,另一只手向哈利大方挥舞:“我还以为你不回部里了,今天活很轻松?”

哈利的表情显示他完全不打算回应这个亲切的招呼。

潘西果断和他分开,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该下班了,亲爱的,你为什么不立刻回家呢?”

“什么?现在才——嗯?”他猝不及防地被潘西推向壁炉,潘西一边推一边笑眯眯地劝说:“没有问题,你今天很辛苦了,晚上我去找你吃晚餐,对,很好,等我,再见——”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在一秒钟之内用大脑完成了全部作战部署,转身对门口的救世主展颜一笑。

“下午好,哈利,愿意去地下一层聊聊吗?”



哈利直到跟着潘西回到那间他刚才没能进去的办公室之后才差不多完全反应过来他发现了什么。

潘西径直走向房间中央的办公桌,然后斜靠在桌边,双手撑着桌面。

这女主人一样的姿态令哈利更加愤怒。

“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他低声问。

潘西耸耸肩:“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她的手挪动了一下,看似不经意地拂过了桌面上一个被墨水瓶挡住的银色小装置。

那个与德拉科手中的通讯器成对的小玩意已经被打开。

“你知不知道,”哈利几乎要咬着牙才能说出完整的话,“这是对德拉科的背叛。”

“那又怎样?救世主还管魔法部的部员道德培训吗?”

“我不关心你的道德观念,潘西·帕金森,但那是德拉科。”

“唔,我听错了吗,你在为他出头?我以为我才是和德拉科做朋友比较久的那个呢。”

“你,当,然,是。”哈利一字一句地说,牙根都咬得发痛。“我以为你该是世上最不应该伤害他的人。”

潘西嗤笑一声。

“说真的,波特,男欢女爱各凭所愿,我对他有没有兴趣全凭我乐意,别拿这套绑架我。”

“你怎么能……”哈利闭了闭眼稳住自己。

虽然他曾无数次悄悄期盼她和德拉科分手,但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此刻没有任何喜悦和庆幸,有的只有越烧越旺的怒火。

永远不能以伤害德拉科为代价。

“你很愤怒。”潘西歪头看他,眼神很好奇。“你在生我的气,波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和德拉科有过一段什么往事,对吧?”

她慢慢说道:“如果觉得可怜他,那就奉献一下自己怎么样?”

往事。

可怜。

奉献。

多日以来被压抑的全部妒忌、痛苦、为难、渴望唰地一下烧上哈利的心口,他整个大脑都被愤怒点燃了。

他得不到的,被另一个人弃之如敝履。

“我也许可以原谅你背叛他,帕金森,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看轻他。”哈利的眼神冷得像冰。

潘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动摇。

该死的,德拉科,这回你真正欠我一个人情。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以为你已经不拿他当回事了,”她故作惊讶,“在学校时他被你迷得团团转,连大礼堂的石柱子都知道,可你最后也没什么反应。”

哈利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我……从来没有……”他声音低下去,“不拿他当回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否认这一点,帕金森,即使是你问我我也会说,我曾经深深为德拉科·马尔福着迷。”他说出这话,好像突然轻松了许多,“我错过了他,那是我的错,我没有想要拿这个要挟什么,在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没有任何逾矩,他更没有。”

“因此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承认,即使到现在,我依然,依然迷恋着德拉科。他优秀、认真、风趣,有时候很矛盾,这让他更加迷人。任何错过他的人都会像我一样后悔,你也不例外。”

潘西低着头,哈利看不见她的表情,他说完这段话之后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思考如何处理后续。

然而潘西再次抬起头,笑了。

不是对着他,是对着他的身后。

哈利下意识地回过头,德拉科站在壁炉口,黑色大衣上的烟灰还没来得及拍落。

哈利脸上血色尽失。

德拉科已经是极尽所能才能在地板上站稳了,他感觉自己在发抖,又无法判断这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忘记自己全部的剧本、计划和姿态。

他有一万句早该说出的话。

他向前迈出一步,仿佛踩在棉花上。

然而与此同时,啪地一声脆响。

哈利幻影移形了。


tbc


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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